民间故事：牧童山上救喜鹊，喜鹊叼来山神果，吃完能懂百兽语

松坡村挨着松坡山，村里的牧童阿禾，刚满十一，爹娘去年去镇上赶集，遇上山洪没回来，就跟着奶奶过活。阿禾每天赶两头黄牛去山脚下吃草，背上总挎着个布兜，装着奶奶蒸的玉米窝头，还有一小包草药——奶奶说山里虫多，备着能应急。他心细，给牛挑草专挑带露的嫩尖，见着受伤的小虫子，还会找片叶子托着送回草窠里。奶奶常摸着他的头说：“俺家阿禾，心善得跟山泉水似的，不掺半点杂。”

这年夏天，雨水勤，山里的草长得疯，阿禾把牛赶到后山的缓坡，正蹲在地上给牛拔草里的小刺，忽然听见“扑棱扑棱”的声音，抬头一看，一只花喜鹊落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一只脚被铁夹子夹着，翅膀扑腾着，嘴里“喳喳”叫，声音里满是急劲儿。

阿禾赶紧跑过去，那喜鹊见人来，吓得想躲，可脚被夹子卡得紧，动不了。阿禾蹲下来，轻声说：“别怕，俺不害你。”他从布兜里掏出奶奶给的小铜刀——那是爷爷留下的，刀刃磨得亮，他小心地伸到夹子缝里，一点一点撬开口子，生怕碰疼喜鹊的脚。夹子“咔嗒”一声松了，喜鹊的脚腕流着血，站都站不稳。

阿禾又从布兜里翻出草药，是奶奶教他认的止血草，他放在嘴里嚼烂，轻轻敷在喜鹊的脚腕上，再撕了块自己衣角的布，小心缠好。“你先歇会儿，等俺把牛赶回家，再给你带点小米来。”阿禾说完，把喜鹊放在树荫下的干草堆里，才赶着牛慢慢往回走。

接下来三天，阿禾每天都绕路去后山，给喜鹊带小米和清水，喜鹊的脚渐渐好了，能在他手心啄米吃。到了第四天，阿禾再去时，干草堆里没了喜鹊的影子，只留下一根带花斑的羽毛。阿禾捏着羽毛，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却也替喜鹊高兴——它能飞了。

过了约莫半个月，这天阿禾正赶着牛在坡上吃草，忽然听见头顶“喳喳”叫，抬头一看，正是那只花喜鹊！它嘴里叼着个红果子，比樱桃大些，果皮亮得像涂了油，飞到阿禾面前，把果子轻轻放在他手心里，又“喳喳”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阿禾拿着果子，闻着有股清甜味，他想起奶奶说过，山里有山神赐的果子，专给心善的人。他舔了舔嘴唇，把果子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带着点凉劲儿，咽下去后，浑身都觉得清爽。

刚吃完果子，阿禾就听见脚边有个细细的声音：“阿禾阿禾，你吃的是山神果哩！”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只灰扑扑的小田鼠，正站在他鞋边，小爪子抱着颗草籽。“你……你咋会说话？”阿禾瞪大了眼睛。

小田鼠眨了眨眼：“不是俺会说人话，是你吃了山神果，能懂俺们兽语啦！”这时候，旁边的老黄牛“哞”了一声，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阿禾，刚才喜鹊跟俺说，给你带了好东西，原来是山神果啊，这下你能跟俺们唠嗑了。”

阿禾这才明白，喜鹊是来报恩的！他又惊又喜，蹲下来跟小田鼠说话，还摸了摸老黄牛的脖子，老黄牛舒服地甩了甩尾巴，说：“坡东边的草比这边肥，俺们去那边吃呗。”阿禾笑着点头，跟着牛往东边走，一路上，他听见蜜蜂说“前面槐花开得旺，能采好多蜜”，听见山雀说“山脚下的野草莓熟了，甜得很”，整个山林好像突然跟他敞开了话匣子。

可没高兴几天，村里来了个穿绸子衫的男人，背着个药箱，自称是城里来的“药材商”，叫周老板。他见了村民就说，松坡山里有只白灵狐，狐皮能治百病，还能卖大价钱，要是谁能帮他抓到，给五两银子。

村民们都摇头：“周老板，那白灵狐可不能抓！去年俺家娃在山里迷了路，还是它引着娃回来的，是山里的灵物！”周老板却撇撇嘴：“啥灵物？能当银子花才是真的！你们不帮俺，俺自己找！”

第二天一早，周老板就扛着个捕兽网进了山。阿禾赶着牛往坡上走，刚到山边，就听见一只啄木鸟“咚咚”啄着树，大声说：“阿禾！不好啦！那个周老板在西边的桦树林设网呢，还放了肉当诱饵，想抓白灵狐！灵狐每天晌午都会去那儿喝水，快来不及了！”

阿禾心里一紧，赶紧让老黄牛在坡上自己吃草，他跟着啄木鸟往桦树林跑。跑到林子边，果然看见一棵大桦树下，张着张大大的捕兽网，网边放着块熟肉，周老板躲在树后，眼睛盯着网子，手里还攥着根棍子。

阿禾急了，想喊住周老板，可又怕惊着他，反而让他提前动手。这时候，他听见脚边的草丛里有动静，是只小兔子，蹦出来说：“阿禾，灵狐快来了！你看那边，它已经往这儿走了！”阿禾顺着兔子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个白影，正慢悠悠地往捕兽网这边挪。

阿禾脑子转得快，想起老黄牛说过，灵狐怕火。他赶紧从布兜里掏出火柴——那是奶奶给他点柴火用的，又捡起几根干树枝，在离捕兽网不远的地方，快速点了堆火。火苗“噼啪”响，烟往上飘，阿禾还故意大声喊：“牛啊！你咋跑这儿来了？快跟俺回去！”

周老板听见动静，以为是牛过来捣乱，赶紧从树后探出头，嘴里骂骂咧咧的。白灵狐本来快到网边了，看见火和人，吓了一跳，转身就往林子深处跑。周老板一看灵狐跑了，气得直跺脚，回头看见阿禾，瞪着眼睛说：“小屁孩！你故意的吧？坏俺的好事！”

阿禾梗着脖子说：“灵狐是山里的好东西，你不能抓它！”周老板火了，伸手就要推阿禾，没成想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进了旁边的土沟里——那沟是前几天下雨冲的，深半人，周老板爬了半天也爬不上来，急得喊：“快拉俺一把！”

阿禾本来不想管，可听见沟里传来“哎哟”的疼叫声，又心软了。他找了根粗树枝，伸到沟里，让周老板抓住，使劲往上拉。刚把周老板拉上来，就看见白灵狐站在不远处的树边，嘴里叼着棵草药，轻轻放在阿禾脚边，然后“嗖”地一下跑没影了。

周老板看着那棵草药，又看了看阿禾，脸有点红。他摸了摸摔疼的胳膊，小声说：“俺……俺以前在别的山抓过野兔，从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狐……刚才俺要是摔在沟里没人管，指不定要待多久。”他把捕兽网收起来，往肩上一扛，说：“俺不抓灵狐了，这狐皮再贵，也不如良心值钱。”

后来，周老板在村里住了两天，帮着奶奶给村里的老人号脉，还教村民认了几种能卖钱的草药——不是那种要伤着山里生灵的，是坡上常见的柴胡、黄芩。走的时候，他给阿禾留了个小布包，里面是两块桂花糕，说：“给你吃，谢谢你救了俺。”

阿禾还是每天去山里放牛，只是身边多了好多“朋友”：春天，喜鹊会叼来刚开的桃花给奶奶；夏天，小田鼠会帮他找成熟的野草莓；秋天，松鼠会把晒干的栗子放在他家门口；冬天，老黄牛会把他的脚揣在自己的肚子底下暖着。

奶奶常说：“阿禾啊，你救了喜鹊，喜鹊报了恩，你又护了灵狐，这都是善有善报。”阿禾点点头，他知道，山神果给的兽语本事，不是让他耍新鲜，是让他护着山里的生灵，护着松坡山的这份热闹与安稳。

日子一天天过，松坡山的草木越来越旺，山里的生灵也越来越多，村民们再也没人想着抓山里的灵物，反而会把自家的粮食匀出点，撒在山边给小动物们吃。阿禾每次赶着牛走在山路上，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兽语，心里就觉得踏实——这大概就是奶奶说的，好日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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