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搬到她隔壁,她与他展开互怼较量,却擦出爱情的火花

发布时间:2025-11-15 12:18  浏览量:1

周六的清晨,是被一阵电钻声谋杀的。

那声音像个执着的啄木鸟,精准地对着我的太阳穴,一顿一顿,钻得我神经突突直跳。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闷了足足三分钟,那声音不仅没停,还变本加厉,加入了锤子敲墙的打击乐。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新家具的甲醛味和工人师傅身上的汗味混合的奇怪气息。

谁啊?谁这么没公德心,周末早上八点就开始装修交响乐?

我顶着鸡窝头,怒气冲冲地拉开门,准备跟邻居好好理论一下什么叫“周末扰民”。

结果,我看到了一个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背影。

挺拔,清瘦,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正指挥着搬家工人:“这个书柜,麻烦放进左手边的书房,小心一点,别磕到墙。”

声音清冷,有条不紊,带着一种让人火大的、该死的熟悉感。

我的心咯噔一下。

不会吧?

那个背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俊秀但写满了“逻辑至上,情感滚蛋”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江驰。

我大学四年的死对头,辩论队的终极噩梦,那个能把所有感性论点都归结为“逻辑谬误”的杠精之王。

他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那双总是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和我一模一样的错愕。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标准、毫无温度的微笑。

“林未?”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确认一份文件,“好久不见,你住这儿?”

我气得想笑。

废话!我不住这儿,我穿着睡衣站在这里吹西北风吗?

我扯出一个比他还假的笑容:“是啊,江大律师,真是巧,您这是……乔迁之喜?”

“嗯。”他点点头,目光在我乱糟糟的头发和卡通睡衣上停留了零点五秒,我敢肯定那零点五秒里包含了至少十个G的嘲讽。

“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指教。”他说。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

指教个鬼!

我冲回卧室,一头栽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发出一声土拨鼠般的尖叫。

老天爷是不是跟我有仇?我为了躲开我妈的催婚,千挑万选找了这么个清净地方,结果,我大学里最讨厌的人,搬到了我的隔壁!

这跟在我的清净桃源里,精准投放了一颗“杠精”原子弹有什么区别?

大学辩论赛的那些痛苦回忆,瞬间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

他永远是四辩,永远能在我充满激情的三辩陈词后,用最冷静的语气,把我的论点拆解得七零八落。

“对方辩友,请允许我指出您发言中的三个逻辑漏洞和两个不恰当类比……”

我每次都被他气得在台下直跺脚,心里恨不得给他一脚。

现在,这个噩梦居然实体化,还安装在了我的隔壁墙上。

完蛋了。我的静谧生活,彻底完蛋了。

果然,我的预感没错。

入夜,我正为了一个甲方爸爸“五彩斑斓的黑”的需求焦头烂额,隔壁幽幽地传来一阵钢琴声。

不是那种优美的,是练习曲。一遍又一遍,同一个段落,同一个音节,精准,但毫无感情,像个节拍器成精了。

更要命的是,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穿透墙壁,钻进我的耳朵,像只蚊子,嗡嗡嗡个没完。

我戴上降噪耳机,没用。

那机械的旋律仿佛长了脚,顺着我的脊椎往上爬。

忍了半小时,我“蹭”地站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走到他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敲门。

门开了,江驰穿着一身真丝睡衣,手里还拿着一本乐谱,一脸“你有什么事”的表情。

“江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看了看手表:“准确地说,是十点五十三分。根据《城市区域环境噪声标准》,居民区的夜间噪音不得高于45分贝。我这个音量,远低于标准。”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我不是来跟你普法的,我是来提醒你,你的邻居,也就是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你的魔音贯耳吵得没法工作了!”

他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的工作效率问题,不应该归咎于外部环境。根据时间管理理论,你应该……”

“停!”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不想听你的理论。总之,你别弹了。”

他沉默了两秒,那眼神仿佛在看法外狂徒张三。

“这是我的合法权益。”他说。

“这是我的安宁权!”我回敬。

我们俩就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空气里全是火药味。

最后,他大概是觉得跟我这种“不讲理”的人争论有失身份,叹了口气。

“好吧。”他关上了门。

钢琴声停了。

我赢了?

还没等我高兴两秒,一种更细微、更磨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键盘敲击声。

那种机械键盘特有的“哒哒哒”声,清脆、快速、富有节奏感,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急雨,敲在我的心巴上。

我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第二天,我决定反击。

他不是喜欢安静吗?我偏不让他安静!

我翻出尘封已久的音响,连上蓝牙,把一首网络神曲开到最大声。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我一边跟着唱,一边用余光瞟着墙壁,想象着江驰那张冰山脸气到龟裂的表情。

爽!

音乐放了不到十分钟,门铃响了。

我得意洋洋地去开门。

江驰站在门口,脸色果然不太好。

“林未。”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个度。

“哟,江律师,”我靠在门框上,明知故问,“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指了指天花板:“你的音乐,已经构成了噪音污染。如果你不立刻关掉,我就要投诉给物业了。”

“投诉啊,”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去呗。现在是白天,合理范围内的娱乐活动,受法律保护。”

我把他昨天怼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他被我噎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那是我熟悉的、他准备开始“辩论”的前兆。

“合理范围不代表可以为所欲生。你的行为已经对我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实质性干扰。”

“你的钢琴声和键盘声,也对我的正常工作造成了实质性干扰啊!”我寸步不让。

“那不一样,”他皱眉,“我是在进行必要的工作和学习。”

“我这也是必要的精神放松!”我理直气壮,“我工作压力大,听听歌怎么了?活该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个邻居!”

他看着我,忽然不说话了。

那种眼神,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很复杂的,像是在研究什么稀有物种。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你看什么看?”

“我在想,”他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还跟大学时一样,一辩论就喜欢情绪上头,混淆概念。”

我瞬间破防了!

“江驰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我“砰”地关上门,把他隔绝在外。

靠在门板上,我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精准地知道,哪句话能把我点着!

这场“噪音大战”,最终以两败俱伤告终。

我不敢放音乐,怕他投诉。他也不敢弹琴,怕我报复。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平。

这种和平,在几天后被一个快递打破了。

我网购了一套价格不菲的德国进口水彩颜料,等了好几天,结果收到一个硬邦邦的文件袋。

我正纳闷,手机响了,是江驰。

“林未,你是不是拿错快递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我低头一看快递单,收件人赫然写着“江驰”。

“好像是。”我打开门,他已经站在门口了,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正是我心心念念的颜料。

“快递员放错了。”他说着,把盒子递给我。

我接过盒子,把手里的文件袋给他。

就在交换的那一刻,我突然起了坏心思。

我手一缩,把文件袋藏到身后,冲他扬了扬眉毛:“江律师,想拿回你的文件?可以啊。”

他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笑得像只小狐狸,“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你又在搞什么鬼”。

“什么条件?”

“以后晚上九点之后,不许发出任何能让我听见的声音。包括但不限于钢琴声、键盘声、以及你那该死的、仿佛在做法的古典乐。”

他沉默了。

我知道这份文件对他肯定很重要,不然他不会亲自打电话过来。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薅羊毛”吗?还是薅死对头的羊毛,简直不要太爽。

他推了推眼镜:“林未,”他的语气很严肃,“用他人的重要物品作为要挟,来达成自己的无理要求,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可以被定义为……”

“打住!”我立刻阻止他给我普法,“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不答应,你这份文件,我就拿来垫桌脚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一脸的“我就是这么无赖”。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读不懂。

最后,他像是妥协了,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我心满意足地把文件袋拍在他手里,拿回我的颜料,哼着小曲关上了门。

哈哈!江驰,你也有今天!

我得意了没多久,报应就来了。

我们这栋楼有个业主群,方便大家交流社区团购、二手置换之类的事情。

这周轮到我负责统计楼里的冷链生鲜团购。

我做了一个简单的在线表格,发到群里,让大家自行填写。

结果,江驰突然在群里@我。

江驰:“@林未,你这个表格的设计存在几个问题。第一,没有设置数据有效性,很容易填错格式。第二,无法自动汇总数量和金额,后期统计效率低下。第三,缺乏隐私保护,所有人的购买信息和手机号都暴露了。”

他一连发了好几条,条条框框,逻辑分明。

群里瞬间安静了。

本来正在热闹讨论买什么鱼好的邻居们,都不说话了。

我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感觉像是被公开处刑。

我辛辛苦苦做志愿者,他倒好,一上来就给我挑刺,还说得头头是道,显得我特别不专业。

我气得在输入框里打了一行字:“不爱填别填!”

删了。

又打:“就你厉害,你行你上啊!”

又删了。

在公共场合跟他撕,只会显得我更小气、更无理取闹。

我憋着一肚子火,在群里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就装死了。

结果,不到五分钟,江驰私聊我了。

他发来一个文件。

“用这个吧。”

我点开一看,是一个设计得极其专业、功能齐全的Excel模板。下拉菜单、自动计算、数据验证,甚至还有一个一键生成汇总报告的功能。

比我那个简陋的表格,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我愣住了。

他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你什么意思?”我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意思,”他的回复很快,“只是觉得,既然要做,就应该做得更有效率。你那个太浪费时间。”

“我乐意浪费时间,关你什么事?”我还是嘴硬。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就当我多管闲事。”

然后,他的头像就暗了下去。

我看着那个堪称完美的表格模板,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气他让我在邻居面前下不来台;另一方面,我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表格……确实牛逼。

我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没骨气地把他的模板发到了群里。

“各位邻居,更新一下表格,这个版本更方便,感谢@江驰的技术支持。”

发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在烧。

群里立刻有人回复:

“哇,这个表格好高级!”

“江律师太厉害了吧!”

“谢谢林未和江律师,你们辛苦啦!”

看着邻居们的感谢,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明明是我在忙前忙后,结果风头全被他抢了。

我把手机一扔,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点一份豪华麻辣香锅。

外卖送到,我刚要大快朵颐,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

不是麻辣香锅的香味,而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那味道,霸道又强势,瞬间就把我的食欲给扼杀了。

我走到门口,那股味道更浓了。

源头,毫无疑问,是隔壁。

好你个江驰!你这是在搞生化武器攻击吗?

我气冲冲地想去敲门,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下了。

不行,他可以说他在养生,我能说什么?说他熬的中药味太大,影响我吃麻辣香锅了?

这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

我被他这招“魔法攻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关紧门窗,对着一盆瞬间不香了的麻辣香锅,暗自生闷气。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俩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谁也没占到绝对上风。

我用噪音攻击他,他就用法律条文反击我。

我用快递要挟他,他就在业主群里给我“上课”。

我用美食的味道诱惑他(我猜的),他就用中药的味道熏我。

我们俩就像两只斗鸡,每天都想方设法给对方添堵,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我甚至开始每天期待,今天江驰又会出什么新招,我又该怎么接招。

这种奇特的“邻里关系”,一直持续到那场大暴雨的到来。

那天晚上,我改一个设计稿改到深夜,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物业突然在群里发紧急通知:“各位业主请注意,因暴雨导致地下车库排水系统故障,部分区域出现积水,请停在地下一层的车主尽快移车!”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小破车,就停在地下一层!

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跑到电梯口,傻眼了。

电梯因为天气原因,停运了。

我们住在17楼!

没办法,只能爬楼梯。

我穿着拖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楼下跑。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好几个,忽明忽暗,配上外面的风雨声,跟恐怖片似的。

跑到一半,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

“啊!”

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我试着站起来,根本用不上力。

坏了,崴脚了。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楼梯上,看着黑漆漆的楼道,听着外面的雨声,一股巨大的无助和委屈涌上心头。

手机没带,车还在水里泡着,脚又动不了。

我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就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一束手机电筒的光照了过来。

“谁在下面?”

是江驰的声音。

我像看到了救星,也顾不上什么死对头了,连忙喊:“是我!林未!我摔倒了!”

脚步声快了许多,很快,江驰就出现在我面前。

他看到我狼狈地坐在地上,皱了皱眉:“怎么了?”

“我……我崴脚了。”我指了指自己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二话不说,蹲下身,小心地检查了一下我的脚。

“不能动了,可能伤到骨头了。”他语气严肃,“我送你去医院。”

“可是我的车……”

“车重要还是你的脚重要?”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

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居然……背起了我。

我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背算不上宽厚,但很稳。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和结实的肌肉。

一股淡淡的、干净的皂角香味传来,和他平时那种冷冰冰的气场完全不同。

“抓稳了。”他叮嘱了一句,就背着我,一步一步,稳稳地往下走。

楼道很黑,只有他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

我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个平时讨厌得要死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到了楼下,他把我放进他的车里,一路开到最近的医院。

挂号,拍片,拿药……他全程陪着我,跑前跑后,有条不紊。

那份冷静和专业,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让人安心。

医生说,是韧带撕裂,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地。

我拿着诊断报告,彻底傻眼了。

这意味着,我成了一个“残疾人”。

江驰把我送回家,又帮我把药和冰袋放好。

“谢谢你。”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真心实意地说。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邻居之间,应该的。”

说完,他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还有事?”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我这个样子,吃饭怎么办?外卖也送不上来……”

我们这栋楼的电梯,因为要检修,估计得停运好几天。

他沉默了。

我心里很忐忑,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毕竟,我们俩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让他给我当“保姆”的地步。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就开门出去了。

我以为他拒绝了。

心里一阵失落。

也是,凭什么要求人家照顾你啊,林未,你就是活该。

正当我自怨自艾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我单脚跳着去开门,是江驰。

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面条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先吃点东西。”他说。

我愣愣地看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怎么……”

“我家只有面条了。”他把碗塞到我手里,表情有点不自然,“凑合吃吧。”

那一晚,我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一碗面。

从那天起,江驰就成了我的“临时看护”。

他每天早上出门前,会给我做好简单的早餐,放在保温盒里。

中午,他会点好外卖,让外卖小哥送到楼下,然后拜托值班的保安大叔帮我送上来。

晚上,他下班回来,会给我做晚饭。

他的厨艺,说实话,很一般。来来回去就是那几样,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清炒时蔬。

味道也谈不上多好,总是淡了或者咸了。

有一次,他做鱼,盐放多了,咸得我直皱眉。

他紧张地看着我:“怎么了?不好吃?”

我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和他那身被油烟熏得有点狼狈的名牌衬衫,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没有,挺好吃的。”我夹了一筷子鱼肉,面不改色地咽下去,“就是……今天的鱼,可能在海里游得比较久,自带盐分。”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耳根有点红。

“抱歉,我下次注意。”

我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这个刀枪不入的杠精之王,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一个月,是我们俩关系最“和平”的一个月。

没有争吵,没有互怼。

他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则在他工作遇到瓶颈时,用我的“设计师思维”,给他提供一些天马行空、不讲逻辑但偶尔有用的建议。

比如,他为一个公益诉讼案的辩护词发愁,觉得太枯燥,无法打动陪审团。

我让他别总想着法条和证据,去讲一个故事。

“法律是冰冷的,但人是温暖的。你要让他们感受到当事人的痛苦和无助,而不是听你背法条。”

他听完我的话,沉思了很久。

后来,那个案子,他赢了。

他回来那天,特地去买了菜,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

虽然,鱼还是有点咸。

我们俩坐在餐桌前,第一次像朋友一样,平静地聊天。

“谢谢你,林未。”他举起杯子,“你的建议很有用。”

“不客气,江大律师。”我笑着跟他碰杯,“你的饭也很好吃。”

他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很温暖的笑。

那一瞬间,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发现,江驰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没有了平时的犀利和审视,多了几分温柔。

我的脚渐渐好了,能下地走路了。

江驰的“看护”任务,也宣告结束。

我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有些东西,好像已经悄悄变了。

我不再觉得他的键盘声烦人,甚至听不到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

他偶尔弹钢琴,也会特地选一些舒缓的曲子。

我们会在电梯里遇到,会尴尬又默契地打个招呼。

“早。”

“早。”

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D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去想他。

想他穿着围裙做饭的样子,想他为案子蹙眉的样子,想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这个认知让我吓了一跳。

喜欢上我的死对头?林未,你疯了吗?

我拼命地想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但越是压抑,它就越是清晰。

就在我纠结得快要精神分裂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

我被抄袭了。

我之前为一个知名品牌设计的一套IP形象,被一个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公司原封不动地搬走了,还抢先申请了著作权。

对方仗着自己公司大,法务团队强,反咬一口,说我才是抄袭者。

品牌方为了规避风险,暂停了和我的合作。

一时间,我从一个前途光明的独立设计师,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抄袭狗”。

网上的骂声铺天盖地。

“亏我之前还那么喜欢她的作品,原来都是抄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长得挺清纯,没想到……”

“支持XX公司维权!告死这个抄袭的!”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评论,浑身发冷。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我的设计手稿、草图、灵感笔记。

那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一点一点画出来的心血,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东西?

我给品牌方打电话,没人接。

我给那个抄袭的公司发邮件,石沉大海。

我请的律师告诉我,这场官司很难打。因为对方抢先注册了,我这边虽然有手稿,但时间证据链不够完整,很难证明我的创作时间早于他们。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抱着膝盖,无声地哭泣。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门铃突然响了。

我不想理。

但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

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

是江驰。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红肿的眼睛,眉头紧锁。

“我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他说。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进来吧。”他没有多问,只是侧身让我进去。

我愣住了:“去哪?”

“我家。”他说,“把你的所有设计稿、电脑、移动硬盘,都带上。”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

我回屋,把所有相关的资料都搬到了他家。

他的书房,比我的工作室还专业。一整面墙的书柜,全是法律相关的书籍。

“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地跟我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我对面,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把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都对他说了出来。

他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什么。

等我说完,他合上本子,看着我,眼神坚定。

“林未,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理性的信任。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他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代理律师。这个官司,我们来打。”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几乎是以他的书房为家。

我才知道,一个顶级的律师,工作起来有多可怕。

他把我的所有手稿、电子文件,按照时间线,整理得清清楚楚。

他从我电脑的后台数据里,找到了每一个文件的创建时间、修改时间,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他甚至找到了我几个月前,在朋友圈里发的一张草图照片,那张照片的时间戳,成了最有力的证据之一。

他带着我,去找了所有可能为我作证的人。我的大学老师,我以前的同事,甚至是我之前服务过的甲方。

他教我如何在法庭上陈述,如何控制情绪,如何应对对方律师的盘问。

“记住,你不是在吵架,你是在陈述事实。你的专业,就是你最强的武器。”

那段时间,我看着他为了我的案子,到处奔波,查阅资料,熬夜写辩护状,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个曾经在辩论赛上把我驳得体无完肤的男人,现在,正用他最擅长的武器,为我而战。

他站在我身前,为我挡住了所有的明枪暗箭。

开庭那天,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江驰坐在我旁边,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很干燥。

“别怕。”他说,“有我。”

法庭上,对方律师果然巧舌如簧,咄咄逼人。

他们出示了他们的著作权证书,指责我恶意抄袭,企图牟利。

轮到江驰发言。

他站起来,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一份份证据,呈现在法官和陪审团面前。

从第一张草图的诞生,到最终成稿的修改记录。

从我电脑里的文件时间戳,到我社交网络上的无意分享。

证据链条环环相扣,清晰得不容置疑。

“各位法官,各位陪审员,”江驰的声音在法庭里回响,冷静而有力,“真正的创作,不是一张轻飘飘的注册证书,而是无数个日夜的心血凝聚。是这些,”他指着大屏幕上展示的我的手稿,“这些画满了修改痕迹的草图,这些记录着灵感迸发的笔记。这,才是创作的灵魂。”

“对方或许可以偷走一个结果,但他们永远偷不走这个过程。”

他说完,坐了下来。

整个法庭,一片寂静。

我看着他的侧脸,灯光下,他的轮廓分明,眼神坚定。

那一刻,我觉得,他帅爆了。

最终,我们赢了。

法庭宣判,对方公司构成侵权,需要公开道歉,并赔偿我的所有损失。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

我看着身边为我挡开记者的江驰,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后怕,都哭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昂贵的西装。

等我哭够了,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睛问他:“江驰,律师费……多少钱啊?我可能,暂时付不起。”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的律师费,很贵。”他说。

我的心一沉。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微微上扬,“我可以接受非货币支付。”

“啊?”我没反应过来。

“比如,”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用你的后半生来抵。”

我的大脑,当机了。

他……他这是在……告白?

我傻傻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他看着我呆愣的样子,低低地笑了。

“林未,我不想再做你的死对头了。”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吗?”

阳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傻乎乎的脸。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我只记得,那天,我踮起脚尖,亲了他。

后来,我和江驰在一起了。

我们的同居生活,依旧充满了“互怼”的日常。

我会嘲笑他做的饭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他会吐槽我新买的衣服颜色不符合色彩搭配的基本原理。

我会趁他不注意,把他的古典乐换成广场舞神曲。

他会把我的零食藏起来,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我,要控制糖分摄入。

我们还是会吵架。

为今天谁洗碗吵。

为周末看什么电影吵。

为下一个假期去哪里旅行吵。

但每一次吵架,最后都会以一个拥抱或者亲吻结束。

有一次,我们又为了一点小事吵起来。

我气得把他赶去书房:“你给我去冷静一下!”

他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遵命,我的当事人。”

过了十分钟,他从书房探出个脑袋。

“林未,我冷静完了。根据我们之间的《伴侣关系基本法》第三条第一款,双方冷战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一下你的义务了?”

我被他这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气笑了。

“什么义务?”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原谅我的义务,以及……让我亲一下的义务。”

我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江驰,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无赖了。”

他笑着,在我唇上落下一个吻。

“没办法,跟某个不讲理的邻居学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靠在他怀里,突然觉得,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原来,最好的邻居,就是那个愿意陪你吵一辈子架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