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听鸟鸣

孙文胜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耳边便传来了清脆悦耳的鸟鸣。我和妻子说，住进了山，就不能错过听鸟鸣。
淡淡的晨雾在树梢间流淌。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我抛却浮躁，静静聆听这山林独有的天籁之音。
鸟儿的歌声美妙动听，有的急促激昂，如竹笛横吹；有的清脆悦耳，如银铃迎风；有的悠扬宛转，如丝竹弹拨；有的舒缓优雅，如流水潺潺……这些不同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晨光的清新和灵动。古人善于聆听鸟儿的歌声。“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这些都是诗人描述鸟鸣很美的诗句。
禁不住鸟儿鸣叫的吸引，我轻挪脚步，悄然向前。脚下是松软的土壤，踩断的枯枝发出轻微的脆响。鸟儿似乎与我玩捉迷藏，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在天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远处，一只小鸟跳跃在枝头，羽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仿佛翅膀挥动便能撒下几片碎金。它不时地俯冲下来，然后又矫健地飞回枝丫，尽情展现自己的歌喉与活力。
转过几道弯，忽闻一串清脆的“吱吱”声，抬眼望去，一只鸟立在溪边的石头上，黑羽白冠，尾羽如剪，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它时而低头啄食水中的小虫，时而又振翅掠过水面，像一位优雅的舞者，在溪流与岩石间轻盈地穿梭，微微翘起的尾羽仿佛在向清澈的山涧致意。脚下游过一团光影，我手搭凉棚仰望天空，一只叫不上名的大鸟在展翅高飞，它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威武，那么矫健。我的目光被它牵引到很高、很远，心中也涌起一股无尽的向往。
忽然，竹林深处传来“咯咯”的叫声，一只野雉拖着长长的尾羽从草丛中踱步。它警惕地环顾四周，又迅速跳起隐入密林。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里，画眉婉转的啼鸣如清泉般流淌。它藏在枝叶深处，声音像是被晨露浸润过，带着纯粹的韵律。
午后，山间飘起细雨。我们躲进一处岩檐下，看雨丝如帘，将远山近树都笼罩在朦胧中。一只湿漉漉的麻雀也飞来避雨，抖了抖羽毛，水珠四溅，却仍不忘歪着头打量我，黑豆般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远处传来啄木鸟“笃笃”的敲击声，节奏分明，像是给这山林音乐会打着拍子。
闭上眼睛，各种鸟鸣此起彼伏，却透着奇妙的和谐。这该是人与自然最本真的默契吧。